“四箴”即宋代大儒程颐所撰视、听、言、动四箴。明世宗推崇理学,亲自注解,颁行天下学校。嘉靖九年(1530年),岳麓书院得御制“敬一箴”及世宗亲撰四箴注解,特建“敬一箴”亭保存。四箴碑现嵌于四箴亭壁内。碑分四块,字体正楷,碑四周雕有龙纹,是岳麓书院碑刻中价值仅次于麓山寺碑的重要文物。 兹录碑文于下。《视箴》原文据《二程集》补录,注文残缺,不录。 程子视箴 心兮本虚,应物无迹; 操之有要,视为之则。 蔽交于前,其中则迁; 制之于外,以安其内。 克己复礼,久而诚矣。 程子听箴 人有秉彝,本乎天性; 知诱物化,遂亡其正。 卓彼先觉,知止有定; 闲邪存诚,非礼勿听。 此程氏言听之要说,道视听乃为出言之机,或有差,患必至矣。前言视之之道,此言听之之道。夫要之于视,或能察之,然又恐听之未善也。目视之既善,耳听者须其善可也。耳目之间,视听之际,均为要为。若听之不审,则无以知其是非,故听言之际,当分别其邪正,勿使其佞之言从入其心。心既受之,必为诱惑。《书》云:听德惟聪。即此意也。盖人生之于天,具耳目口鼻之体。口之与鼻,无所禁者,惟耳目为重,故以视听为戒。朕论之曰:口与鼻之无所禁,乃彼知之自然也;耳目之于视听,乃彼之不能先觉者也。如口之嗜味,知其甘辛酸苦,尝之自能别也;鼻之臭(嗅)物,知其好恶,嗅之自能择也。目之于色,则爱其艳丽;耳之于声,则爱其音律。殊不知艳丽音律,皆人为之也,所以反复其害。口鼻之觉,故贤之于耳目也。故程氏箴云:卓彼先觉,知止有定。谓既能卓然先觉,则自有定向。而人君之听尤当审辨之也。《书》云:无稽之言勿听。又云:庶顽谗说,震惊联师。此皆听德之要也。人君于听纳之间,当辨其忠谗而已。忠言逆耳,近于违我;谗言耳信,近于逊我。不能审择,其患岂浅浅哉?但使吾心泰定,不为谄佞之徒以惑,则听纳者未必不可,所屏者未必不当,惟吾心审断之而已。呜呼审之。 程子言箴 人心之动,因言以宣。 发禁躁妄,内斯静专。 矧是枢机,兴戎出好; 吉凶荣辱,惟其所召。 伤易则诞,伤烦则支。 已肆物忏,出悖来违。 非法不道,钦哉训辞! 枢机者譬永之轴、弩之牙也。戎是兵戎,好是喜好。程子之意,说凡人所言,必谨其妄出轻发,如弩之发矢,度而思之,务求其中焉。言易则至于狂诞,言烦不免于支离。非圣贤之法言不敢道之于口,所以告来世之君子也。朕因论之曰:凡人所言,必求合诸道理,准诸经传,然后可以为言也,夫言以文身也。《书》云:惟口起羞。《大学》云: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孝经》云: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斯之谓也。人之于言,必加谨焉,而人君之言,尤当谨之。先儒云:王言如丝,其出如纶;王言如纶,其出如綍。人君之发号施令皆言也,令出之善则四海从焉;一或不善则四海违焉。故凡出一言,发一令,皆当合于天理之公。因诸人情之所向背,若或徒用己之聪明,恃其尊大,肆意信口,不论事理之得失,民情之好恶,小则遗当时之患,大则致千百年之祸,可不戒畏之域?程子之作箴,其用心也至矣,呜呼谨之。 程子动箴 哲人知几,诚之于思; 志士励行,守之于为。 顺理则裕,从欲惟危; 造次克念,战兢自持; 习与性成,圣贤同归。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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