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体的追问:从“是者”到“是” 丘山石 摘要:对本体的追问是“人”与生俱来的。从“人”对“天”、“上帝”“诸神”的膜拜,到对“始基”、“逻各斯”、“理念”、“道”、“理”等的探求,再到对“存在(是)”的贞认,标志着“人”对本体的认识的进步。“人”对本体的认识是由对“是者”的探求而深入到对“是”的贞认的,这也是“人”自科学意识苏醒之后哲学意识的苏醒。“是”显现于“是者”,对“是”的把握是“总有一天会死”的“人”。在持守“思”与“是”同一的境域中,“人”能通过“思”实现对“是”的把握。 A detailed inquiry about noumena: from “beings” to “Being” Abstract: to make a detailed inquiry about noumena is “human” nature. Peple begin with “worshiping heaven”, “God” and “spirits”, then Seek “orgin”, “logos”, “idea”, “Dao”, “LI” and so on. finally acknowledge “the existence of being”, which is a mark of development to understand moumena. To understand the noumena, “people” acknowledgee “Being” starting with exploring “beings”, which is the consciouseness of philosophy after the awareness of science “beings” reflects “Being”. “People” who understands “Being” is “one that is born to death”. “People” master “Being” after a train of “thought” of “thought” and “Being”. “人”自其进行改造自然世界之时起,便开始了对万物的根本原因或最终根据的探求,即本体的追问。“人”之所以要改造自然世界,是因为自然世界不合他的意愿。“人”总是认为应该有那么一个自己认为应该如此的世界,这个世界就在他的理念中。同时,“人”在改造自然世界的劳动过程中,通过仰观俯察,认识到日月星辰的运行、风雨雷电的产生和生老病死的变化,并不是自己的意识所能左右,于是便想象在经验世界的表象之后(或之上)必有一个根本的主宰经验世界的本然世界的存在。“人”的这种思索,即是对本体的追问,前者以理念论为主要表现形式,后者以存在论为主要表现形式,而无论是理念论还是存在论,都始终是以在万物之外、之中或之上追问某一存在物或某一超越的普遍的概念作本体为旨归。如古希腊思想家泰利士的“始基”(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卷,第53页)[1]“水”、阿那克西米尼的“空气”、阿那克萨戈拉的“种子”、恩培多克勒的“四元素”、德谟克利特的“原子”、毕达哥拉斯的“数”、赫拉克利特的“活火”与“逻各斯”、柏拉图的“理念”、亚里士多德的“形式”与“质料”等,还有如基督教的“上帝”,以及华夏族先知所敬畏的“天”和后来道家所阐发的“道”、佛家宣扬的“佛”、宋儒的“理”等,即是某一存在物或某一超越的普遍的概念,但均为“是者(seinde)”。巴门尼德虽然提出有关“是”(sein),即“存在(是)” ①的思想,但由于他并没有将“存在(是)”与“存在(是)者”作详细的甄别,因而作为本体的“存在(是)” 始终被遮蔽,直至近代以来才被现象学家们所贞认。纵观“人”在这一追问本体的漫漫征途中所留下的足迹,可谓异彩纷呈、洋洋大观。为此,本文拟作一些简要的描述,以期对本体这一问题有个大致的把握。 一、“是者”的拓出 在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上,几乎所有的民族都有过一个崇拜自然神或人格神的神话时代,如古希腊人崇拜宙斯诸神、希伯莱人崇拜上帝耶和华、华夏族先知敬畏天等。无论是宙斯诸神、上帝耶和华,还是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它们均为创生万物的主,它们是万物存在的本原和最终根据。不仅古希腊人和希伯莱人声称他们的神创造了天、地、日、月、人类及各种动植物,华夏族先知亦认为“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书经集传•汤誓》,第43页)[2],“获罪于天,无所祷也”(《论语章句•八侑》,第11页)[3],“知我者,其天乎”(《论语章句•宪问》,第63页)[4]!喜欢进行“爱智”活动的古希腊思想家们一边认为宇宙万物的产生不过是诸神的游戏,一边又设法从自然存在物那里寻找产生万物的“始基”。在他们的各种思想中,存在着二种不同的理论形式:一是从客体、物质方面出发,二是从主体、观念方面出发。如米利都学派的泰利士提出“始基”是“水”,阿那克西米尼提出“始基”是“空气”等,就是从客体、物质方面探索万物本原的。而毕达哥拉斯提出“始基”是“数”,巴门尼德提出“始基”是“存在(是)”(参阅罗素《西方哲学史》上卷,第一篇:《前苏格拉底哲学家》)[5]等,就是从主体、观念方面探索万物本原的。 二、“是”的贞认 如前所言,“存在(是)”作为本体的被提出虽然始自巴门尼德,但却总是被“是者”所遮蔽,它的真正被贞认则是近代现象学家们在笛卡尔的“我思”(笛卡尔《谈方法》ⅠⅤ,《西方哲学原著选读》上卷,第368页)[12]的观照下,通过“面向事情本身”(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第33页)[13]的追问而获得的,并在当代由海德格尔造其巅峰。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数千年的迷失呢?究其原因是人们对本体的错误理解所致。所谓本体,从形式上解释,它就是指万物的根本原因。可是,本体虽然是产生万物的本原,但它对于现象界万物并不是简单的派生关系或因果关系,即如熊十力所说:“虽不妨假说因,而实非对果名因。”(《熊十力全集》第6卷,第275页)[14]简单的派生关系或因果关系是现象界的事,因和果都一样必须是具体事物。由此,如果从现象界层面寻找万物的本体,诸如古希腊思想家对“始基”的追问,必然是一个永远无法完结的穷究过程,因而可以这么说,现象界任何具体事物都不可能成为万物的本体,即万物的本体不可能存在于万物之中、之外或之上。“诸神”、“上帝”、“天”、“始基”、“理念”、“逻各斯”、“道”、“佛”、“理”等,均不是万物的本体。既然现象界里里外外都追寻不到本体,那么这就是说,本体就是本体,它不是这也不是那。它不是任何东西,因为凡是能够说出“是什么”的东西,都只是具体的某一事物,都不是本体。“道可道,非常道”(《老子新译》,第26页)[15],只有那不能说出它“是什么”的东西,才有可能是本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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