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聚仁生前欲为李光耀写一部“传世信史”
——曹艺生前未发出的致新加坡资政李光耀先生的一封公开信
            柳哲
 

柳哲按：爱国人士曹聚仁生前在回忆录中曾说到其交游广泛时写到：“我这个人嘛，国共两党中，只要是榜上有名的人，我都认识。” 其实由于曹聚仁长期在海外从事写作和新闻工作，故他与不少华侨和外国友人也有着深厚的友谊。其中与原新加坡政府总理李光耀先生便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据曹聚仁胞弟曹艺先生回忆，李光耀1956年首次访华也是曹聚仁促成的。曹艺先生在公开信中说：“家兄（曹聚仁）生前常与我平章天下英豪，辄以得识阁下（李光耀）于未达时为一大幸事。他自谓侧身新闻界，阅人多矣，独与阁下相见恨晚。谓‘阁下乃20世纪政治家杰出中杰出之英才，新加坡之雄飞，不过牛刀小试耳，未展其长才于万一也！’他晚年奔波港澳南洋，搜求阁下史料巨细不遗，誓在有生之年为阁下写一部传世信史。所惜天不假年，赍志以殁，实历史界一大损失也。” 曹聚仁研究会名誉会长曹艺先生系曹聚仁胞弟。曹艺先生曾于1999年给新加坡政府总统府资政李光耀写过一封公开信。由于各种原因，此信一直未公开发表。曹艺先生不幸于2000年8月21日在南京病逝，曹艺先生生前写给李光耀的并委托曹聚仁研究会推荐有关媒体发表的这封公开信现在网上曹聚仁纪念馆、曹艺纪念馆等发表，欢迎相关媒体转载。现将此信发表，作为对曹聚仁先生在澳门逝世34周年及曹艺先生的纪念。笔者也希望得到李光耀先生的回音，以慰曹聚仁与曹艺兄弟的九泉之灵。

李公资政阁下：
   冒昧陈词，有渎清神，罪甚，乞恕！
   我姓曹名艺，是曹聚仁的四弟。1956年初秋，家兄曹聚仁陪阁下自香港来京，同寓新侨饭店。我与家小由家兄接至饭店，奉侍先慈，畅叙天伦。有幸多次晚饭后逢阁下到家兄房间，不拘形骸，共话家常。一晚，谈到多子女的困顿，阁下深表同情，指者依偎阁下膝前的其中老八（我们的次儿曹恺），戏言如果我们舍得，就带这孩子回新加坡，收为螟蛉。阁下一时兴起，就要带孩子上楼，拙荆着急，又拙于言辞，只一把抱住小儿，举座愕然，阁下也为之莞尔，作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转身别去。
此后，我奉调南京，未能再见阁下。往事已矣，此等点滴趣事，几十年下来，倒也仿佛历历在目，不知阁下还有些许印象否？我如今九十有一，在南京市政协委员会挂一驻会委员的虚名，无善足陈。
光阴荏苒，阁下早已把在英帝国主义殖民统治下的新加坡独立自主的建成誉满全球的四条小龙的魁首，业绩彪炳。而家兄作古于澳门镜湖医院，已28年矣！家兄生前常与我平章天下英豪，辄以得识阁下于未达时为一大幸事。他自谓侧身新闻界，阅人多矣，独与阁下相见恨晚。谓“阁下乃20世纪政治家杰出中杰出之英才，新加坡之雄飞，不过牛刀小试耳，未展其长才于万一也！”他晚年奔波港澳南洋，搜求阁下史料巨细不遗，誓在有生之年为阁下写一部传世信史。所惜天不假年，赍志以殁，实历史界一大损失也。
浙江兰溪市，是我蒋畈曹家的父母之邦。家乡父老和父母官历年来抬爱家兄，为铸像、辟路、设馆，创办曹聚仁学校，重修曹聚仁故居，去岁又与北京有关部门，在北京成立了中国曹聚仁研究资料中心，2000年6月6日，为家兄诞辰一百周年，将与全国、省、市有关部门一起，开展系列曹聚仁研究纪念活动，凡此种种，心中感愧。兰溪市父母官们谙悉曹聚仁与阁下为高山流水知己，交非泛泛，亦知我与阁下有一面之雅，虽时越半个世纪，身世地位有天壤之殊，然阁下德重车笠，必不弃寒微，怂恿我不揣冒昧，勉为先容，挚恳请阁下迩近有访华之便，匀出二、三日，屈驾莅临兰溪市观光，为兰溪增色，为家兄增光。若荷俯允，请赐复音，兰溪六十五万父老必翘首以盼矣！市政当局当派专员伺行辕请示迎候细节。
兰溪市位于钱塘江中游以上，婺、衢、兰溪三江汇于“兰荫深处”。昔吴均与朱元思书云：“风烟俱净，天山共色，……奇山异水，天下独绝。”古来有桐庐处处留仙境之赞，其实不过钱塘江下游的光景，未足与新安、兰、婺媲美也；更兼地灵人杰，名家辈出：五代贯休，诗、书、画三绝；元代柳贯，为元“儒林四杰”之一，诗文称雄于时；清初李渔，创华夏古典戏曲理论，传芥子园画谱，名震后世；当代郎静山摄影，执斯行之牛耳。更有南洋、港、澳尊崇的黄大仙的故里之荣，有诸葛武侯八卦村，珍藏丞相战车、羽扇，为世所重。近年兰溪市改革开放，制定出接轨上海、迈向世界的大政纲要，一派欣欣向荣景象。“95黄大仙故里风情节”、“96诸葛丞相祠堂开放”，港、澳、日、朝、南洋人士纷至沓来，探奥，乐不思返。……
兰荫草木，依依向人，中州兰花女招手遥迎，阁下其兴乎来！
遥颂
勋祺！
                                                   九旬老翁曹艺顿首
一九九九年二月一日于古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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